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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一章 神圣的牺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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昆图猛然抬头,冲着青足龙蛇狂奔。

“啊,你选择让那五个人去死……”

圣武士跑到一半,闪电贯入左侧通道,引发几声惨叫。昆图举剑刺向青足龙蛇,后者甩动尾巴,把圣武士拍翻。昆图顺势贴地滚动,从众多蛇脚中穿过,来到右侧通道,站起身,守在仅存的冒险者身前。

青足龙蛇嘶吼着,却感受到龙威,不敢动弹。

“为什么?昆图修士。”

圣武士一字一字往外挤,双眼怒火熊熊,“我和你,没有任何可说的!”

“请相信我,你有勇气做出选择,让我很尊敬,为了表达敬意,只要你回答我,我就会约束青足龙蛇。你总要护送着你身后那位离开吧,不然隔壁5个人白死了。”

圣武士沉默了一会,“你用心险恶地设定了道德主义和功利主义的矛盾,逼迫我做出选择,但答案早就存在于我主的教义中。道德主义指出,不做选择,是用不作为的方式枉顾生命,功利主义指出,生命是无价的,凡人没有权力比较1个人和5个人孰轻孰重。但我身为我主的追随者,就要从侍奉神明者的角度来判断,而非凡人的道德角度。”

“你说我要从良知和原则中则一牺牲,是错误的。面对必有人死的困境,我的良知早已痛苦不堪,与选择无关。这次我如果选择救5人牺牲1人,下次就能为救10人牺牲5人。但如果我选择救5人而杀1人,牺牲的不只是原则,而是正义!正义是信念,不是筹码,能牺牲的就不是正义!正义不容还价,不容妥协!”

随着昆图的怒斥,气势越来越高,金色的长发无风自舞,神态中显露出不可冒犯的威严。一道神圣的光芒跨越宇宙,穿透山体,降落于他身上。暗淡的剑锋再次明亮,光芒照彻通道。

青足龙蛇收到强光刺激,吼叫一声扑上去,圣武士不动不摇,弓步沉腰,双手握剑横举,与视线平齐。他的架势如同继续力量的弹簧,随着一道流光,倾泻而出。

如同劈波破浪的锋锐礁石,剑锋劈开闪电,劈开鳞甲,劈开血肉和骨骼,将青足龙蛇从头到尾剖开,两片躯体从左右两侧飞落,鲜血滴在他的铠甲上,转瞬消失不见。

而圣武士一步也未曾后退。

“第三次破邪斩,威力大了这么多。恭喜你,昆图修士,你的神认同你的善举,还降下神恩提升了你的等级。”

昆图甩动剑身,遥指洞窟,威风凛然,“恶龙,我在此起誓,无论你在哪,无论你多强,我一定会将你和你的党羽斩尽杀绝!至死方休!”

“不好意思,请你先排队拿号吧。现在你可以带着身后的人离开了,你做的选择很好。”

“你逃不掉的!”昆图如同宣判命运的法官,意气风发,斩钉截铁地说。他转身检查那人的伤势,手上浮现圣疗的微光,然后……僵在原地,接着浑身气到发颤。

白金骑士头颈旋转270度的尸体,用后脑勺望着昆图。

“你、这、骗、子!!!”昆图歇斯底里咆哮。

通道中传来绿龙远去的声音,“我不说过吗,如果那位孤独的勇士能说话,也会认同牺牲他的选择的,‘如果能说话’,啊哈哈哈哈哈哈!”

“站住!回来!卑鄙的懦夫!”昆图对着虚无的黑暗大吼。

“我玩够了,你果然如我那位朋友所说,是很有趣的玩具,感谢她出的这个主意吧。”

“谁!是谁出卖了我们!”

斯坦德路嘴角露出狞笑,“告诉你也无所谓,你走不出迷宫的。你见过她,不过她总是换装扮,所以你认不出来。”

“她叫——蛇面,嘉丽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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斯坦德路美滋滋在土层中穿行,脑海中不断回味自己刚才的台词,幻想自己塑造的高冷,邪恶,典雅的绝世坏蛋形象,这肯定给圣武士带来终生阴影。

关于那个两难选择,其实是当初打败霜骨,俘虏法琪尔的日子里,等待神殿落成时候,闲的蛋疼拿来讨论的。

法琪尔提到她手下的暗黑卫士维克托,就是让霍克坑了,然后被发情的怪物们活活干死的那位。

维克托本来是受难之神伊尔玛特的圣武士,某次任务中遭遇两难困境。为避免村民把携带的疫病传入城市,他将村民全部斩杀。

这个选择和昆图正好相反,结果也相反。昆图得到提尔的神恩拔擢,而维克托受到斥责,剥夺神赐能力,一气之下跳槽到班恩教会成为暗黑卫士。

两难困境并没有绝对正确答案,但是身为圣武士,是有相对正确答案的。身为坚定的守序者,不能因为好的结果而做错误的选择,这会成为信仰的裂口。某种程度上,圣武士认同程序正义大于结果正义。但这个问题如果放到牧师,尤其混乱善良神祇的牧师身上,或许相对答案又不一样。

斯坦德路有点小可惜,他没能种下堕落的种子,不然的话,这样的成绩足以和下界层的魔鬼们吹吹牛了。

另一方面来说,经过这番试探,他确认昆图没有被惑控法术操纵,信仰坚定不移,是绝对的宗教狂。跟米拉巴合作的可能性半点也无。这种人很讨厌,脾气又臭又硬,原则如同万年的山峰,任你磨破嘴皮,也不会有点退让。谈判、妥协、交易统统不可能。

一个10级的圣武士,威胁说大也不大,斯坦德路就没杀他,反而顺手把蛇面丢出去。如果昆图之后见人就撒侦测邪恶,把蛇面嘉丽丝逼出来,能省斯坦德路不少事呢。

现在,嫌疑人剩下两个。先试探法琪尔,还是试探雷伊斯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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