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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八章 抉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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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这个向标指引,再加上石行指环,斯坦德路就可以从意想不到的角度进行偷袭。贡恩刚刚带着人脱逃,绝对想不到绿龙能马上追到他,成功几率高达九成,夺回山之心十拿九稳。但是……

艾西亚告诉灰矮人,手臂上的死灵法术可以维持五六个小时,而那已经是四个小时前的事情了,很快法术就会失效,斯坦德路要追击只能趁现在,而艾西亚呢?

根据邓巴克所说,艾西亚不断遭受蚁后的灵能袭击,她还能坚持多久?要把她从兵蚁包围中救出来,就必须马上动身。

山之心,还是艾西亚?

斯坦德路有些发愣,艾西亚其实没必要把断臂交给自己的,那样自己必然会去救她,但她还是讲选择权交出。他从出生到现在,还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,他受到的所有教育都告诉他,要以自己的存续为第一准则,想尽一切办法满足自己的利益,只要够强,掠夺他人奉养自己这是天经地义的。

这种自我牺牲的行为,只在历史和诗歌里听到过,从来都是被血瀑女士喻为负面典型的。

他越想越恼火。

“这个傻妞,遗传了她精灵母亲的狗屁“善良”,这种纯粹的利他主义简直是道德恶癖,生存之道的毒瘤!她怎么会做这种蠢事?在灾厄堡的上百年都白活了!”

邓巴克深以为然,他也是这么想的,但是不敢点头。艾西亚这种人在灰矮人族群里,早就被弄死了。

绿龙恨恨说,“以后招收仆役,一定剔除这种人,笨地无可救药,死的比谁都早!”

“小主人,那我们现在去追地表矮人?”

斯坦德路啐了他一口,灰矮人跳起来躲开绿龙的唾液。

“你这蠢货!选择我早就做了,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救你。走,带我去找艾西亚,我要狠狠批评她!”斯坦德路循着向下的道路疾步而行。

邓巴克顿时呆愣愣,惊诧于绿龙的言行不一。

他咕哝说:“嘴上骂得挺凶……”捂着受伤的肋骨,一瘸一拐跟了上去。

“小主人,等一等,您可怜的仆人要死了……”

“有屁快放。”斯坦德路显得比平常都焦躁。

“自从和您进入矿区,我已经快要30个小时没吃东西了,我只在从蚁巢逃出的时候,采摘了几从白菌菇,而且我浑身都是伤。”邓巴克愁眉苦脸说,他很清楚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,绿龙急于去救半龙女仆。但灰矮人被雷鸣之子拖行,后来又遭受矮人皇子的刑讯拷问,再从几十层的石桥上滚落,浑身上下每一块好皮,他觉得自己能站起来,这都是杜拉格庇佑。

斯坦德路不怀好意等了他两眼,那种“坏掉东西是否要扔掉”的眼神是个人都能看懂。最后他哼了一声,把丝绸小袋扔给灰矮人。

“自己找水囊和食物,不许碰那些卷轴,否则被炸死活该。”

“谢谢主人。”灰矮人捡起空间袋,颤抖着往里摸。掏出些肉干,像是野兽一样撕咬,边吃边小跑跟上绿龙。

斯坦德路依靠气味,找到一条熟悉的岔路口,继续向下走。

“你在金矮人抓住的时候,还透露了什么?”

邓巴克嘟囔:“除了断臂,基本都说了,不然我没法活到现在。”

斯坦德路心想,邓巴克带回了最后一名地表矮人的死讯,也就是说,进入宝库的7名窃贼,已经死了四个。某种程度上,“所有兄弟聚齐”这个条件已经满足,贡恩没有再留在矿区的里的理由了,他现在应该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缓冲带。

绿龙冷笑,不过,“它”不让你走啊……

“他有说过些什么吗?”

邓巴克边跑边吃,肉干噎住,把他的脸憋得发紫,使劲锤胸脯才咽下去。他突出一口气说:“他话不多,矮人皇子倒是还说了些别的。”

斯坦德路嗯了一声,他不觉得贡恩的缜密心思,会把有用信息泄露给一个俘虏听,不然邓巴克早死了。

“是一些……关于您的评价,不怎么好听。”

“讲!”

邓巴克清了清嗓子,模仿贡恩那种轻佻粗鄙的语调:“那条草龙啊,成不了事!居然会为了个女仆这么折腾,为了私情忘记公事,而且他太自大了,以为能吃定我们,当秘银厅的子嗣没杀过龙吗?而他最大的问题是贪婪,他会因为这个死在地下。”

斯坦德路刚生气几秒,就一脸古怪,私情,自大,贪婪……这评价怎么这么耳熟?

他发现灰矮人不见了,转头看到邓巴克躲在拐角,害怕绿龙那他撒气,一脸可怜巴巴。

斯坦德路恨铁不成钢呼喝:“滚过来!和贡恩争论灰矮人之神的时候,你的表情不是挺硬气吗。”

灰矮人小碎步走近,“信仰是不能妥协的,任何一个灰矮人都不能容忍地表矮人,诋毁我主。”

“全是诋毁吗?”

“倒也不是,”灰矮人歪头想着,“金矮人有一些话说的是事实,流浪庇护者杜拉格,确实是矮人之父的左膀右臂,还曾经是所有矮人的战神,只是后来……因为很多因素,我主把战神之位让出,成为地下矮人的庇护者。”

“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?矮人的历史石刻我看过很多,从来没提过杜拉格在矮人神系中,占据高位。”

“我主沉降的故事,对矮人来说是禁忌。地表矮人视为耻辱,地下矮人视为隐私,所以从来都是口口相传的,每个灰矮人成年礼,会从地下获取一块有品质的矿石,然后奉献给记录歌谣和历史的长须长者,才能聆听这些故事。您对矮人神史感兴趣?”

斯坦德路皱眉摇头,“毫无兴趣。绿龙隐约觉得,这些信息很重要。在石桥上交涉谈起的时候,就心里一动,但是杜拉格的神祇史到底对他如何重要,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。

一个多小时的跋涉后,邓巴克站在那扇堆砌起来的石门前。

“小主人,就是前面了……”邓巴克咽着口水,如果有选择,他绝对不会回到这,那些人皮足够成为下半辈子噩梦的主角了。

斯坦德路握了一下爪子,骨节咔咔作响。他一尾巴抽碎石门,准备大开杀戒。

然后,他愣了。

两队兵蚁站在通道内,似乎早就等着了,没有拿着武器。兵蚁们向绿龙低头行礼,同时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
斯坦德路和邓巴克对视一眼。

“小主人?”

“哼,谁怕谁,走!”斯坦德路迈步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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